郑南槐

【曦澄】你就是不想对俺负责

生日快乐！@Selene与沉睡的牧羊人 
挡风玻璃撞碎了（。）的乡村爱情故事！
其实有点仓促（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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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土路旁的小白杨蔫搭搭地垂着头，这一天阳光明媚，百花盛开，蓝家的白菜田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听说村东头金小哥的理发店已经装修好了，Tony薛老师头顶五颜六色的头发在阳光中愈发鲜艳了起来。
时隔多年村口终于再一次放起了鞭炮，听说是老蓝家的大儿子回来了，成了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不说，还是以村官的身份回来的，光荣的小学教师蓝启仁看着归来的侄儿终于老泪纵横，一行人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地穿过山村，中间经过老江家的养猪场，蓝启仁感觉自己侄儿的视线已经黏在了熙熙攘攘的猪群身上，但他是想让侄儿多关照一下蓝家白菜田发展的，便狠狠咳嗽了一声。
蓝涣投来关切担忧的视线，蓝启仁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阿湛来信说，他挺喜欢老江家那个魏婴的。”蓝涣说。
“我想找个时间去江家吃顿饭。”他说。
“我听说江澄之前把猪放出来啃了咱们家的白菜田。”
蓝启仁咽下去一口老血：“别说了，你去吧。”

江澄好像早就知道他要来，桌上摆了两碗大碴子粥，又把一碟咸菜往桌上一搁，冷淡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说实话蓝涣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就听说了江澄这个人，他离开家的时候江澄还是个没到他腰的孩子，没想到现在是个比村花还要养眼的人物。十五岁的男娃娃，细胳膊细腿的，像是地里水灵灵的嫩白菜，纵然他在城里见过世面，也不得不赞一句漂亮。
“也没有，就是想替阿湛来说声谢谢。”
江澄睁大了眼睛，片刻道：“咋了，是不魏婴那瘪犊子又给俺老江家犯事儿了？”
蓝涣哭笑不得，把江澄按在他对面的座位上，两个人先扒了几口大碴子粥，江澄还算是个少年人，手腕白且细，蓝涣暗自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大学班花，竟觉得还是江澄胜了一筹。果真云梦山村水土养人，他满意地想。
“魏婴和阿湛玩的不错，你们几个都是一届的，都知道他有轻微的自闭。”蓝涣笑着说，“现在他好多了，也是魏婴常去陪他的缘故。”
江澄一时半会有点尴尬，一边觉得是自己把对蓝启仁早几年罚写作业的那点怨气带到蓝涣身上了，一边又觉着蓝涣说什么都不生气，他纵然不喜欢老蓝家的应试做派，也讨厌不起来。

“蓝湛有你这个哥挺好的，”江澄伸筷子夹了一条咸菜，干巴巴说，“咱们村里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傻子，你要不是个大学生，指不定蓝湛被欺负成啥样。”
蓝涣就笑起来，伸手揉乱了江澄的头发，江澄瞪着眼睛，蓝涣道：“之前就听说魏婴偷了我家的白菜被打了，你咋也又放猪啃了我家的白菜田？”
“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江澄终于后知后觉有些理亏，梗着脖子道 ，“现在魏婴急着嫁过去你们家，我总不能叫他吃亏吧？”
蓝涣愣了愣，问：“魏婴......？”
江澄也一惊，一拍大腿道：“哎妈呀，你来俺们家不是因为这事儿？”
蓝涣摸了摸鼻子，飞快地转移了话题，说：“这次找你吧，主要是为了相应政府号召，在农业村实行产业转型升级的事情，咱们村你也知道，现在年轻点、读过书的也就你们几个了，我就想和你说说。”
“不是，俺们就是清清白白养猪的人家，干啥要先拿俺们家开刀啊？”江澄把碗一撂，一双杏眼瞪圆了，就显出几分颇凶狠的意味。

蓝涣在外面上学的时候习惯了拐弯抹角，到江澄这里反而有点说不出的舒坦，他笑着解释说：“哪儿是开刀嘛，你看看江家的养猪场，你想不想叫它再大一倍？这就需要改革啦。”
江澄好像嘀咕了一句什么，蓝涣没听清，就听江澄说：“那等魏婴回来俺再问问他，俺娘说整天笑么子的人都是骗子。”
蓝涣拿他没辙，两人又虚情假意地寒暄了一会儿，江澄起身收拾碗筷，又说：“你和家里说说，魏婴和蓝湛的事儿拖着不是办法，”他顿了顿，语出惊人道，“咱云梦村向来没有打孩子这一说，总不能叫俺们家人大着肚子还没人照顾吧？”
蓝涣抖了一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问了一句：“啥子？”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过于震惊，满脑子都回响着江澄方才那句“大着肚子”，浑浑噩噩地迈出了江家大门，正撞上拎着一包酱肉的魏婴，颤巍巍问：“魏婴？你是魏婴吧？”
“蓝大哥吗？”魏婴笑嘻嘻地扶一把他，“蓝湛听说你回来成*（很）高兴了，咋闷闷不乐的，有啥事儿也和小弟我说说？”
蓝涣好歹是缓了缓，慢慢道：“你和蓝湛的事情我知道了，我回去会和叔父说的......你如今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怎的还在外头乱跑。”
魏婴一头雾水：“啥身子？”
蓝涣讷讷道：“我听江澄说你和阿湛——”
“嗳，俺不是怕挨了江澄那崽子的打嘛，”魏婴笑道，“那家伙下手不留情，不过俺和蓝湛好上了倒是真的。”

蓝涣回了老蓝家的时候当然又受到了长辈们对于大学生村官的热烈欢迎，金小哥也来了，又送上自家理发店的会员年卡，道：“二哥，俺有点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蓝涣带他进了屋，金光瑶就哭丧着脸坐在炕沿上，道：“二哥，俺又惹事儿了，之前别的村不是逃荒来了个薛洋么，他说他是个造型师，俺就收他进发廊了。”
蓝涣缓声安抚他，道：“这不是好事吗？”
金光瑶道：“哪啊！就会烫爆炸头不说，聂大哥去烫头，他居然还搁那吹牛B，这发根都烫坏了，俺又上手给他推平了！”
蓝涣看他的目光怜悯起来。
谁不知道聂家大哥聂明玦的暴脾气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聂家屠户出身，现在的聂明玦更是一手好刀法，江家养猪场的猪有不少都是从他手里过了一遭的。
不过江澄和聂明玦也不大对付，因着魏婴来江家的时候把他那几条菲菲茉莉小爱全都放去了外面，到最后却被聂明玦拿去练刀了，实在是惨上加惨。
金光瑶看着蓝涣思索，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道：“二哥，不如你替俺去和聂大哥求求情吧，他现在成天顶着爆炸头来找俺，俺要被他欺负死啦！”

“大哥？大哥咋能随便欺负你？”
金光瑶看他的样子，一拍腿红了眼眶：“二哥你不知道，俺那时候直接被他扛去了家里，要不是俺个小逃得快，你现在都看不到俺了。”他说着哽咽起来。
蓝涣看着他宽大的衬衫，片刻终于咂摸出一点不对来，道：“阿瑶，你这……”
金光瑶抬手抚了抚小腹，眼睫垂下去。颤声道：“这就是俺来寻二哥的缘由，俺……俺与聂大哥纵然没什么好结果，孩子也是无辜的。”
蓝涣道：“你、你与大哥——”
“俺可真傻，真的，”他哽咽道，“俺也不求能嫁进他家里，只想要他让俺的孩子过得好些。”
蓝涣没想到自己刚刚回到云梦山村就摊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金光瑶见他陷入沉思，试探道：“二哥，俺看聂大哥这几天也在为了搞皮鞋厂的事情操心，你要不问问他关于......产业转......”
“产业转型升级，”蓝涣道，“阿瑶，你和二哥说实话，你和大哥——”
金光瑶急道：“俺就是和二哥你说一说......聂大哥对俺也不差啥，就实在是过不去那个坎。”
蓝涣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不过你这大着肚子也不是办法，我会去和聂大哥说的。”
金光瑶随口道：“倒是老江家的魏婴，和你家蓝湛好上了吧？”
蓝涣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后来的几天蓝曦臣听到不少闲言碎语，都说江家两个水灵灵的男娃娃倒是白瞎了一个，老江家那个魏婴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竟然被蓝家的二傻子给拱了。
他去和聂明玦谈了谈，聂明玦前段时间进了城跑运输，接受了一点先进理念，打算在屠宰场的基础上和江家联合办一个猪皮皮鞋厂，还没想好怎么和江家交流，正巧蓝涣送上了门。
“关于和江家合作的事情，不如大哥就交给我来办？”
聂明玦道：“也好，等皮鞋厂办起来，我和阿瑶的孩子就能喝上三鹿奶粉了。”
蓝涣目瞪狗呆，出了门才想起来忘记说金光瑶和聂明玦的婚事了。

关于江家的的养猪场和聂家一同组成皮鞋厂的事情江澄几乎是油盐不进的，蓝涣劝了他不少天，江澄却只是瞪着眼睛看他，抿着嘴唇就是不应下来，蓝涣知道是自己说的还没办法叫江澄信服，回了家里枯坐几天，还是没想出来什么能解决如今窘境的办法。
他这边正为了联合办厂的事情挠秃了头，那边金光瑶和聂明玦的事情又闹起来，Tony薛老师拿着大喇叭就在村部喊起来了。
“聂明玦你个杀猪的！你不是人！”
“吃完就跑！你搞大了我们老板的肚子！”
“你有本事搞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呐！”
蓝涣被吵得头都大了一圈，这边村部的计生工作又要他来做，纪委书记拍着他的肩膀道：“蓝涣啊，你们村的这个计生——”

金光瑶这个时候已经显怀了，聂明玦去发廊找他却没找到，光着膀子露出来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弥勒佛的纹身朝着江家就去了，江澄堵在门口气鼓鼓地和他对峙，金光瑶捧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坐在江家的炕上。
“当初俺说叫你跟了俺，有吃不完的肉，现在你居然怀了孩子都不嫁给俺！”
金光瑶听罢劈头盖脸道：“你忘了你和俺说过的话了吗！”
聂明玦听了就想往屋里闯，江澄示意魏婴去安慰一下金光瑶，这边用了不小的力气去推搡聂明玦，竟然真的推开了。
“江澄，你别搀和俺们老聂家的事儿了！”聂明玦道，“当初俺和他说，他是俺的人了，不用开发廊，和俺结婚，然后帮着俺在家里伺候伺候俺娘，还能帮俺弟弟上个王者，这有啥不好的？”
金光瑶抚着肚子红了眼眶，道：“就知道你肯定看不上俺，俺开发廊是不是丢了你的人？”
聂明玦忍了又忍，道：“开发廊的都不是啥正经人，你还怪稀罕？”
“聂明玦你个龟儿子咋个说话呢！”江澄一叉腰，骂道，“老子的狗被你给宰了，这事儿老子还记着呢！还好意思办皮鞋厂！你他娘——唔唔唔！”
蓝涣跑过来的时候先一手捂住了江澄的嘴，江澄被吓了一跳，蓝涣向他安抚地笑了笑，小声说：“这事情我能解决的，大家别伤了和气。”
“澄哥儿，我二哥人可是这村里数一数二的好，你要信他。”金光瑶抽了抽鼻子，还不忘补上这一句，江澄将信将疑地皱着眉，最后揉了揉鼻子退后了一步。

蓝涣看了看聂明玦，岁月在当年意气风发的杀猪户身上留下了不少陌生的痕迹，就像肚子上纹的弥勒佛，如今已经瘦成了甘地。
“大哥，就当是为了阿瑶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要和他结婚的。”他缓声说，“阿瑶的身子是要进县城里做剖腹产的，计生委的意思是只有结婚后拿到准生证，才能去做剖腹产，不然阿瑶和孩子都很难保住。”
“而且你看，未婚生子，阿瑶年龄也不够——”
“唉，俺不管你那一套，”聂明玦捏了捏鼻梁，道，“俺是真心喜欢他的，这下都关系他的命了，俺还有啥理由不娶他。”
蓝涣眉开眼笑，江澄在后面怼了怼他，小声说：“谢了。”
“谢啥，”蓝涣说，脸也慢慢红起来，“你人挺好的，还这么热心，我哪里舍得不站在你这边。”
江澄盯着他，觉得这人好像没那么烦人，看起来比蓝湛那家伙可亲多了。

有了金光瑶和聂明玦这一对，魏无羡和蓝湛也很快结了婚，现在全村的人都觉得江家的小儿子应该配蓝家的大儿子，江家多可怜，养得白白胖胖的魏无羡，配了蓝家二傻子。
江澄和蓝涣终于就猪皮皮鞋厂的事情达成了共识，蓝涣牵线建起来了一条龙的生产，虽然蓝涣做村官的这一年村里的计划生育出了不少问题，蓝涣回县城开会的时候被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仕途一片灰暗，但是好歹这一年云梦养猪场和清云皮鞋厂都有了大好的商机，云梦山村成了县城中第一个奔向小康的村庄。
蓝涣带着江澄全县巡回演讲了“科学养猪”，中间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看对了眼，江澄下了台直奔蓝涣，照着他的嘴唇就打了个啵。
“俺挺稀罕你的，”他红着脸说，“你能看上俺不？”
蓝涣高兴地抱着江澄转了几个圈，回去就办了酒席。
这下可好，魏婴原本天天在江澄面前炫耀自家二哥哥的好处，江澄总算是找到了炫耀的机会，上去就说：“俺男人哪儿哪儿都比你家二傻子好！”
“你放屁！”魏婴不甘示弱，“俺们家湛湛可好了，还会卖萌，劲儿可大嘞！”
江澄听罢冷笑：“呵，俺男人也贼壮实，脱了衣服好几块疙瘩肉！”
魏婴暧昧地眨一眨眼，道：“你们钻过小树林啦？”
“什......什么小树林？”江澄一愣，魏婴舔一舔嘴唇，道：“澄哥儿，你等蓝大哥下了班，拉他去小树林逛一逛。”

江澄果然信了他的邪，把蓝涣拉去小树林的时候蓝涣脸都红透了，道：“这样不行！”
“为啥不成，这不都是你情我愿的活计？”江澄道。
“咱俩......”他脸更红了些，亲了亲江澄的耳朵尖，说，“咱俩这不是还没领证呢嘛。”
“那俺俩明天就去结婚。”江澄道。
“不成。”蓝涣的手探进他的薄布衣服里，揉了一揉又捏了一捏，恋恋不舍地抽出手来，江澄气喘吁吁道：“咋还不成？”
“你才十五，我是要犯纪律的。”蓝涣小声说。
“村里不都是十五六就生了一堆嘛，”江澄吸了吸鼻子，道，“你就是嫌弃俺没文化，不想对俺负责。”
蓝涣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江澄水灵灵白嫩嫩地骑在他腿上，眼角还泛着红，他再没忍住亲了下去，江澄只来得及有点骄傲地说：“俺......俺身体好着呢，保证、保证咱叔三年抱俩。”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