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槐

活的社畜.jpg

艳阳天。☀

一发短小

练笔产物

 

 

入了夏日头便明亮到烧灼,白茫茫的光坠落到水面上,一大片银子一样晃眼。

校场上训练的弟子个个苦不堪言,云梦的气候算得上潮湿,等到热起来就像是蒸笼,轻而软的布料被浸湿了贴在身上,连挥剑的动作都会慢半拍,眼尖的瞧见金小公子从回廊那边跑过去,嚎一嗓子小公子您和宗主说几句好话吧,放我们兄弟几个一条活路——

金小公子充耳不闻,他追着名叫仙子的小奶狗一路向着莲塘的方向跑。

莲塘边上坐了个人,如云的黑发用白玉簪松松挽起来,紫衣与发丝中间露出的一截后颈白得耀眼,小奶狗汪汪叫着凑上去,那人就伸出一只手,唇角带笑。

 

天热得很,金凌又不乐意在屋里待着,练完剑跑出来小脸晒得通红,江澄用随身的帕子浸了水给他敷一敷脸,金凌不领情,拽着自己舅舅的手得寸进尺地要去酒楼吃凉粉,江澄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对上小奶狗水灵灵的眼睛。

金凌抱起来仙子,可怜巴巴地说:“我瞧着仙子也热得很,舅舅你买给它,我沾一沾光好不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湿淋淋的气息,日头却烈得几乎烧灼,在这之前江澄好像有一个瞬间是在怔忪,于是他若无其事地就着这个说不上舒服的姿势给金凌抚了抚前襟的褶皱,又把仙子接过来,道:“回去书房等我换件衣服。”

金凌便笑起来,他舅舅不常纵容他,这样的让步再难得不过,他弯下腰挠一挠仙子的下巴,仙子便挨着他的小腿蹲坐下来,江澄忙着把先前为了纳凉脱下来的鞋袜重新穿上,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刻意放慢脚步,等金凌小跑着跟上来。

 

他们经过校场的时候弟子们都向着金凌挤眉弄眼,金凌视而不见地跟在江澄身后,过了一个转角便央求江澄给校场上训练的弟子减一点课业,江澄听罢叫人传了口信,看金凌正努力仰起头看着他,瞳仁漆黑,他就几乎可以从那之中看到蕴藏的锋芒了,他说不上心软,但金凌许是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说不定,于是他就弯腰抱起来金凌。

怀中的孩子第一次坐在他臂弯里,姿势说不上舒适,但偏偏就显出万般温情来,他接触着孩子脊背的手臂被烘出一层黏腻的汗水,金凌却又抱紧了他的脖颈,仙子跟在他们身后呼哧呼哧吐着舌头,江澄步子迈得大,却一直放轻了力道称得上小心翼翼地圈住金凌。

他抱着金凌走到书房,又转回屏风后面去换轻薄的常服,他素来少穿这样宽袍广袖的衣衫,如今总算有了些亲近感,金凌得寸进尺地牵着他的衣角,见他低下头,又露出笑容,试探着伸出手来,江澄和他互相盯了片刻,金凌撇着嘴收回手,又被江澄一捞抱回了臂弯。

“就这一次,”江澄道,“男子汉不要这么娇气。”

 

他抱着金凌走到莲花坞的门口,小孩就挣扎着要下来,他有心想调笑几句,金凌就红着脸瞪他,最后干脆几步跳下台阶叉着腰仰头看他。

“舅舅你等着吧,”他大声道,“等我长大了也能把你抱起来的!”

江澄抱臂站在莲花坞的门前,侍立门前的弟子抿着嘴憋笑,于是江澄回头瞪了一眼那名弟子,又居高临下地挑起眉看着金凌。

“你还是先把仙子抱起来吧。”

他生得漂亮,金凌抛开敬畏用一种全新的、亲昵的视角去看他。他的舅舅已经过去了最快意的年纪,某种在他的年岁还不甚理解的沉重情绪压在男人锋利的眉眼上,日光白得灼眼,那双杏目就掩在眉骨下的阴影里。

 

江澄对和金凌对视无甚兴味,抽回视线走下来,顺手又一拍金凌的后脑勺,道:“走了。”

金凌揉着后脑勺小声抱怨,江澄没理他,要凉粉的时候说烦请加一勺糖,又算着弟子的数目叫人送了凉粉去莲花坞,金凌在桌边弯下腰去和仙子说悄悄话,讲我就说搬出你一定有用,舅舅还是给我买了凉粉,江澄咳嗽一声,视线在某一个黑衣的背影上顿了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凉粉端上来,金凌迫不及待地捧到自己面前,江澄本想要一壶酒,唇边就抵上来一个冰凉的东西,金凌努力伸出藕白的手臂将第一勺凉粉送到他嘴边,道:“舅舅吃么。”

“不吃。”他道,“小孩的玩意。”

金凌就嘟起嘴来,又说:“等我长大——”

江澄就笑了一下,他不常这样笑,金凌却莫名觉得这笑算不上开心,江澄说:“那你快些长大吧。”

 

 

 

晚安啦。

高考加油ヾ(✿❛3❛)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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