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槐

活的社畜.jpg

【女娲·羡澄】上帝希望我们快乐

合作画手 @石化 

大家新年快乐!

一句话简介:狼人魏婴与吸血鬼江澄的四则睡前故事(不




-咬了一口月亮-

 

卧室里一阵叮了咣啷的声音把魏婴从睡梦中吵醒,这之前他正在做一个美梦,具体是什么美梦就很难以形容,他把腿搭在沙发靠背上回想方才的梦,卧室里的响声很快被他忘在脑后了,过了一会儿他才一个激灵坐起来,扒着沙发小心翼翼地朝卧室方向探了个头。

 

“滚进来!”里面的人怒道,“谁准你把文件箱堆在衣柜里的!”

 

他从善如流地蹭过去,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做了个好梦,我梦见我咬了一口月亮。”

 

江澄正冷着脸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没接他的话,抬手一指他如台风过境般的衣柜,道:“前几次要开你衣柜的时候都被你岔过去了,你看看你除了正装有哪件衣服是端端正正挂在那的?衣柜一开好像开闸泄洪,你过得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

 

魏婴瘫倒在地,过了一会儿蜷缩起来捂住了脸,痛苦道:“我错了,澄哥。给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我肯定能把所有衣服都搞定。”

 

江澄就不吭声了,片刻他伸手把魏婴午睡时翘起来的一绺头发按下去,低声问:“你说你梦见什么?”

 

“我咬了一口月亮。”魏婴说,他顺势抓住江澄的手腕在他指尖轻轻咬了一口,江澄轻轻挣了一下,“放手。”

魏婴还躺在地上,仰着脸笑嘻嘻道:“不放。”

 

于是江澄干脆放弃挣扎,任由魏婴在他指尖落下亲吻,说:“倒也是个好梦。”

 

魏婴奇道:“怎么个好梦法?你还会解梦?”

 

江澄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额头狠拍一下,怒道:“每个傻狗的梦想都是能咬一口月亮!滚起来把衣柜收拾了!”

 

魏婴呜咽一声,顺势把脸埋在了江澄掌心,“我是狼,又不是狗。”过了一会儿,又抖抖索索地叫,“江澄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之前从来不在我面前提狗的。”

 

江澄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只等冰凉的手指被他滚烫的呼吸捂热了些便将手抽出来,冷酷无情地把他揪起来,姿态活像审讯,奸人魏婴被他掰过脸去看狼藉的衣柜,他贴着魏婴的耳朵低声道:“你看看这些衣服,像不像大禹要治的洪水。”

 

魏婴被他这么一贴几乎魂飞魄散,身子软了一半,沸腾成浆糊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草,硬了,拳头硬了。他手软脚软地爬起来,捧着江澄的脸亲上去,然后收获把他踹进衣柜里的一脚,半晌他才捂着胯骨出柜。

 

江澄已经扔下他去厨房了,他慢吞吞地把堆成一坨的衣服挨件挂起来,不成调地哼一首口水歌,摇头晃脑地开始得意。他很快挂完了衣服,又将客房里江澄的箱子也拎进主卧,把衣服挂在衣柜空出来的地方,便晃晃悠悠地去了厨房。

 

江澄正在切菜,支架上的手机正在直播,他见魏婴进来便挑了挑眉,又一指摄像头,向弹幕解释说:是新室友。

 

下面一片yooooo,魏婴凑过来看了看,发现没什么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就问:“晚上吃什么啊?”

 

江澄先冷冷说:“我炒麻辣香锅,”又说,“给你拌个凉菜算了。”

 

他没争辩,拖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看江澄,厨房里热腾腾的,锅里煲的汤咕嘟咕嘟地顶着盖子。江澄使他很平凡的一个晚上变得熠熠生辉起来,时间的流逝也显得珍贵,他恨不得在这样一个晚上永远停留,不过他转念一想,他与江澄还有数不清的、漫长的岁月要度过,不论春夏秋冬,天气变冷还是变热,下雨或者下雪,他都要和江澄赖在一起。

 

他突然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吃凉菜也没关系。”

 

江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过来一眼,顺手关了直播,他就说:“反正我今天咬了一口月亮,饱了。”

 

江澄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尖红了一红,他得寸进尺道:“不过我还想再咬一口。”说着将江澄的手捉过来,

在无名指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很浅的牙印。

 

江澄忽然觉得虎牙发痒,抽回手去冰箱里翻了一个血袋,插上吸管喝了几口。

 

魏婴在后面叫:“原来这就是人类社会的有情饮水饱吗!”

 

“闭嘴吧傻狗。”江澄又从冰箱里翻出来麻辣香锅的调料,把冰箱门关得山响,看也不看魏婴一眼转身去炒麻辣香锅了。

 

魏婴又无所事事地转了几圈,自身后抱住了他。

 

“哪天你尝尝我的血?”魏婴道,“爷身体倍儿棒。”

 

江澄赶苍蝇一样赶他,“滚滚滚,别捣乱。”

 

 

 

 

-煎饼引发的血案-

 

魏婴和江澄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公司的会客室,江澄是平台上影响力最大的美食博主,粉丝数据都是实打实的,活粉占绝大部分,他与江澄见面是代表公司与江澄签下合同,却没想到两人在前一天刚刚见过一面。

 

当时还是夏天,江澄却仍穿着长袖衬衫,见了他愣了一下,片刻伸出手,有点怀疑地问:“魏总?”

 

魏婴和他握了握手,咧嘴笑道:“江先生,久仰大名。”

 

紧接着他对上江澄狐疑的眼神,眨了眨眼,小声说:“又见面啦江先生。”

 

前一天晚上魏婴是去买煎饼的,他家楼下的那家据说还是网红煎饼摊,不过他从来不赶在人多的时候去买,都是天彻底黑下来才慢吞吞地摸下楼。

 

他是常客,老板已经认得他,这天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老板要离开一会儿,做完他的煎饼就叫他帮忙看一下摊子,而江澄就在这时候经过煎饼摊。

 

建国后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物种也被专门管理,除去普通人的身份证明还有他们原本形态的身份证明,魏婴——一匹踩着建国那条时间线化成人形的狼,和西方世界狼人不同,他是一匹正经的狼,经常被没见过狼的人当作大型犬的狼,五感灵敏,直觉敏锐。

 

他轻易嗅到煎饼摊前经过那人身上微不可察的血腥味,眉尖一挑,那人也回过头,愣了愣,有点嫌弃地一捂鼻子,喃喃道:“狗味好重。”没一会儿就走了回来,道,“老板,来一个煎饼,沙拉酱换成番茄酱。”

 

魏婴一笑,将自己手里包好的煎饼的递出去,说:“正好。”

 

没解释清楚的后果已经摆在眼前,江澄问:“贵公司……业务范围挺广?”

 

魏婴一愣,江澄就说:“煎饼摊也是你的吗?味道不错。”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澄了然地点了点头,收回礼节性交握的手,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指,掌心仍残余一点凉意,于是他很快反应过来,问:“你能读心?这么晚了才过来签约,看来是吸血鬼了?”

 

吸血鬼江先生眯了一下眼睛,显然对面前不停叭叭的魏总没什么耐心,道,“吸血鬼怎么了,总比你一身狗味好,呕。”

 

魏婴下意识一哆嗦,垂头丧气地解释:“我是狼。”又垂头丧气地把合同递给江澄,说,“你自己看看,没问题就签吧。”

 

江澄结果合同翻了翻,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大名,又看了看魏婴签下的字,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颏,魏婴端详他片刻,实在扛不住春天刚过还没退去的动物本能,觉得江澄非常漂亮,在吸血鬼里应该也算是比较漂亮的那种,怪不得粉丝很多。

 

江澄感受到他炙热的凝视并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打蛇随棍上,发出邀请:“一起吃顿饭吗?”

 

江澄片刻没有答他,斟酌问:“吃什么?”

 

“毛血旺。”魏婴很耿直地提议,并打出一个直球,“喜欢吗?”

 

最后魏婴携江澄走进常去的一家火锅店,久居南方的美食博主江先生调油碟很顺手,见魏婴忙着勾菜单就顺手也帮他调了一碗,魏婴选完了把菜单往他面前一推,笑眯眯道:“你看看还想吃什么?我把好吃的都勾了一遍。”

 

江澄接过菜单看了看,加了一份桂花酒酿圆子,服务生重复菜单时魏婴记下江澄爱吃甜食。火锅沸腾只需要不到十分钟,他隔着热气凝视江澄的脸,意识到自己之前几十年的时光变得很短,而沸腾的热气把这一瞬间无限拉长,他突然发觉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两次见面和不到十分钟火锅沸腾的时间。

 

江澄的酒酿圆子上了桌,他端着小碗慢吞吞地吃了几口,魏婴恬不知耻道:“给我也尝一口呗。”

 

江澄顿了顿,重新打量了一下魏婴,把碗搁下了。

 

他敲了敲桌子,用只有魏婴能听见的声音说:“一碗血换一口,我还没尝过狼血是什么味儿。”

 

 

 

 

-涌泉相报-

 

虽然最开始江澄提出要魏婴一碗血换一口酒酿圆子,但他本质上算是一个比较循规蹈矩的吸血鬼,活了很多年,没听说有同族喝过狼血,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喝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万一狼族那顽固的基因传染过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魏婴是何许人也,他吃了江澄几口酒酿圆子就日日追着要贡献自己的一碗血,让江澄意识到这是一匹心机狼的行为是他总赶在饭点敲门献血,江澄通常出于礼貌提出要不要留下吃饭,魏婴趁机提出还给他更多的血,甚至大言不惭自己可以提供江澄每日所需血量。

 

而江澄真正喝到魏婴的血又是在很久以后了,他从前都是从正规渠道购买血袋解馋,后来因为意外没能补充上存货,魏婴终于得逞,背着江澄在厨房放血,成功让吸血鬼先生起床后循味而来。

 

江澄白天的时候都在睡觉,魏婴和他同住后换了最厚的窗帘,电费直线上涨。现在厨房灯火通明,墙上血迹喷溅,活脱脱一个分尸现场,江澄看了看墙,看了看案板,看了看魏婴手里端着的一碗狼血,镇定地转身出了厨房,一个踉跄绊倒在地毯上。

 

他麻木地掏出手机,“我找人来收拾一下。”然后想起来自家外甥第一次吸血时的惨状,想:草,我裂开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投错了胎。

 

他叫人这功夫魏婴已经用抹布把厨房粗糙地抹了一遍,端着一碗血蹲在地毯边上,笑嘻嘻地拽江澄起来,还说:“澄哥,您别和我客气,十全大补汤,别的吸血鬼都没有的待遇。”

 

江澄未语先呕,他看了看魏婴手里的一碗狼血,疑道:“我没见别人喝过,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魏婴反问:“你想不想尝尝?我血都放了,你不喝也是浪费。”

 

江澄用一种学术研究的态度接过了一小碗血,脑海中浮现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岗。然后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魏婴,你他妈的,”他捂着嘴扑进厨房找水,眼泪都要流出来,“你他妈故意的吧?”

 

魏婴连忙跟上,紧张地给他倒水,问:“怎么了?”

 

江澄把他倒的热水搁在一边,回身给了他一拳,自己接了一大杯凉水喝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说:“烫死了,还烧胃。”

 

魏婴乐了,凑过去搭着江澄的膝盖蹲下,仰着头看他,道:“别人想喝还喝不着呢,”

 

江澄嗤了一声,“谁稀罕。”

 

魏婴又说:“我血本来就热,大冬天的,你当祛寒了。”

 

“你他妈好一个热血男儿。”江澄伸腿踹他,不过收了力气,如果按正常水平发挥魏婴可能要撞塌承重墙,于是现在魏婴被他直接踹出厨房,从分尸现场变成家暴现场。

 

门铃响的时候魏婴已经成功把江澄制服在地毯上,耳朵和尾巴都放了出来,自己攥着江澄的手腕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顶他腿根,不过现在已经功亏一篑,他拉着脸去开门,江澄找来的清洁工一抬眼,惊呼:“妈呀,狼人!”然后被一把拽进门。

 

魏婴向闻声开门的邻居打了个招呼,笑嘻嘻道:“玩狼人杀呢,他是预言家。”

 

清洁工嘀嘀咕咕地跟着江澄进了厨房,过了半天才感慨:“噢,澄哥,你外甥第一次吸血咬到人家大动脉的场面也不过如此了。”

 

江澄哼笑一声,“这还是他用抹布擦了一遍的效果。”

 

“魏哥是个狠人,”清洁工小聂说,“比狠人还厉害一点,狼人。”

 

江澄没吭声,转过头看他一眼,两人目光对上,江澄瞪了他一眼,眼睛已经完全变红,牙也快要长出来,他第一次看到江澄很完全的、吸血鬼的样子。

 

魏婴蠢蠢欲动地舔了舔嘴唇,江澄便转回去,他眼神不错,发觉江澄耳朵尖已经红透了。

 

 

 

 

-麻辣兔头-

 

江澄休了半个月假,发了微博说暂停直播半个月,打算专心宅在家里,并购进一些网友推荐的遮阳伞和防晒服,决定如果魏婴求他的话也不妨白天出门走走。

 

事实上他搬来和魏婴住在一起后直播的次数更多了些,一方面是魏婴和公司那边提了几句,把他的利加了百分之十,另一方面是魏婴可以帮他出门买食材,少了许多生活上的限制。

 

魏婴平常公司也不忙,闲下来就把文件一扔回家窝着,他比旁人多活了几十年,攒下不少家底,光靠收租就能活得很滋润,现在江澄搬进来,白天大多数拉着窗帘睡觉,太阳落山才醒,魏婴为了配合他的作息,倒时差一样折腾了一段时间,最后放弃了,也乐得白天赶回家抱着江澄睡一觉。

 

不过他现在放假,就打算发展一点别的爱好。

 

魏婴作为一匹狼,曾在不熟悉环境的情况下以原型面对江澄家的落地镜,并被自己吓得一个激灵,毛都炸起来,就差嗷嗷狂叫,也就是那时候江澄才知道他怕狗,是小时候被狗咬了一口才有的毛病。

 

所以养宠物的话狗最好是不要养,但他转念一想,养别的什么都容易被魏婴偷吃,遂彻底释然,在对比了多方评价后踹了地毯上躺着的魏婴一脚,问:“你喜欢兔子么?”

 

魏婴一个激灵滚了起来,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指搭上他膝盖,眨着眼问:“红烧的?还是麻辣的?”

 

江澄叹了口气,“算了。”

 

魏婴噢了一声,说:“我不挑食。”

 

江澄问:“那你想吃红烧还是麻辣?”

 

魏婴说:“麻辣。”他站起来,搭着江澄的膝盖弯腰亲了亲他的嘴唇,笑道,“我最喜欢你。”

 

江澄便不说话了,魏婴贴得太近,他无处可躲,只抬手挡了一下发烫的脸,低低道:“鬼话连篇。”

 

“要不咱们一起去买食材?”魏婴提议,“正好今天外面下雨,我带你去看看白天的超市是什么样子。”

 

江澄愣了愣,魏婴正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爱人反倒更像是小狗,犬科动物的眼睛都是一个样子,稍微含一点期许就显得有点可怜。

 

“啊,”江澄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你要是特别想我去,我倒也可以陪你去看看。”

 

魏婴向来对生鲜店订来的肉嗤之以鼻,还说过江澄在这方面缺少生活气息,而因为作息问题江澄一直没有陪魏婴去过超市,所以他们住在一起后都是魏婴负责买肉,像这样准备两个人一起去超市还是头一回。

 

江澄白天出行有诸多不便,他套了长袖长裤,又特地穿了件防晒服,魏婴从他的遮阳伞里选了最大的一把,刚好外面下雨,江澄这样反倒不会很显眼,他还能借机同江澄挤在一把伞下。

 

江澄全副武装地出门后反而要等因为胡思乱想而落后一步的魏婴,他站在绵密的雨里,因为发觉天色很暗而将口罩扯下来一半,露出很漂亮的一张脸。

 

魏婴追出来的时候他就回过头,大发慈悲道:“你怎么没带伞?滚过来。”

 

“来了澄哥。”魏婴飞快地跑过去,他本想接过伞,心里却微微一动,笑着握上了江澄撑伞的那只手,而江澄只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扭过头去。

 

“都要买什么?”魏婴问,“兔头?酱料?”他举出一系列做饭需要的东西,又将葱姜蒜香菜报菜名一样背了一遍,然后一撞江澄,说,“诶,吸血鬼不能吃蒜诶,我也没见你带过银饰,看来小说里写的都是真的。”

 

江澄被他念叨得头疼,很后悔和他一起出来,不过这并不影响魏婴的兴高采烈,他握着江澄的手往前走,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被他握在手里,前面还有很长的路,只要牵着江澄就能很轻松地走过去。

 

他墨迹了一路,江澄甚至想翻白眼,不过魏婴的视线一直跟随他,或者说魏婴在用眼神去吻他,叫他想起来一些对他来说是夜晚的白天,或者偶尔变得有些糟糕的、对他来说是白天的的夜晚。

 

命运已馈赠我太多。魏婴想,他笑眯眯地去吻江澄,黑色遮阳伞是雨天里无数把伞中很不起眼的一个,他们在伞下接吻,江澄的手指被他捂得很暖,幸福变得平常。

 

然后他们一直往前走,越走越远,命运让他们相遇,狼人魏婴与他的吸血鬼江先生还有漫长的岁月要度过,星星月亮从他们头顶流淌过去,江澄也乐意撑着很大的遮阳伞与他行走在太阳底下。

 

他在此刻异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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