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槐

活的社畜.jpg

【曦澄】未见天光

本来今天要更别的,但是下午的时候我文档闪退了

可能会有下,也可能没有xd

乱七八糟的爆手速产物

好饿


产出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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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立春过去,天色暗下来的时间就明显地被拖后了,以至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太阳还没完全落下,留了一点朦胧又昏暗的光线笼罩在发展得不怎么样的城市上空,和雾霾一起沉沉地覆盖上来。

照理说现在年关将至,学校早就该放假了,偏偏又怕下学期要复习的东西被没讲完的课挤占了时间,学校就又把那些已经急急忙忙制定好假期出行计划的学生们拽回来,在怨声载道中阐述着已经说了千百遍的理由,说高三是一个决定了你今后人生的重要时期,请同学们静下心来学习。

晚上的答疑课赶在了大家都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教室里趴倒了一片,蓝涣的同桌也不例外,笔尖还顿在做了一半的解析题上,最后一行字变成龙飞凤舞的鬼画符,额头终于和作业本亲密接触。

于是蓝涣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来,按亮了屏幕就是一条简短的消息,号码没有备注,但却是他早就倒背如流的那一串数字。

我今天晚上到市里,明天回学校看看老师。

蓝涣想了想,遮遮掩掩地打了一行字上去。

到我家住吗?

那人回得很快,他看了一眼就不由得抿着嘴笑起来。

小兔崽子,放学我去接你。


学校旁边总是有很多味道还不错的小吃,不论什么时候放学都还有在暖黄的灯光下穿着厚棉袄等待生意的人,蓝涣就是在小吃街找到的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那人在国外呆了很长的时间,以至于蓝曦臣只能通过熟悉的身形来分辨这个人,却再也不能调侃他从前过于随意的穿衣风格了。

北方的烤冷面总是最好吃的,这个蓝涣虽然没什么对比,但是和那人聊天的时候就听到男人难得絮絮叨叨地强调,说本以为南方的烤冷面是最难以入口的了,国外的又要再难吃一个档次。

他走过去的时候江澄还在专注地盯着快要做好的烤冷面,他这时候就觉得江澄回来一趟可能根本就不是来看望他这个小学弟的,而是全身心地投入进了好长时间没吃到一口的烤冷面事业中。

在学校门口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烤冷面的阿姨已经熟练得很了,江澄不喜欢吃香菜,但唯独对烤冷面里放香菜没什么意见,他在初春寒冷的风里往手上呵了口气,凑上去道:“阿姨,多放点辣。”

“江澄,”蓝涣无奈地叫了一声,他从书包里把一个冬天都没怎么用上的手套翻出来给江澄戴上,“你胃不好,太辣了晚上又要胃疼。”

江澄也不意外他能找到自己,顺手把他的书包拎过来,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一眼,道:“没带回来几本书啊,都高三了还能不能好好学习?”

烤冷面已经做好了,盛在纸碗里,金黄的鸡蛋晶莹的面饼青绿的菜叶笼罩在朦胧的热气里,江澄捧着纸碗吹了吹气,等着蓝涣凑上来的时候用竹签扎了一块看也不看地塞在他嘴里,蓝涣被烫得半晌没说出话来,眼睛里却盈满了笑意。


蓝涣住的是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两个人走了几分钟就到了,蓝涣弯着腰开门,江澄就在他身后慢吞吞地吃着烤冷面,顺便不着痕迹地打量蓝涣,少年人的身体总是抽条得飞快,上一次见面蓝涣还因为自己仍旧比江澄矮了几厘米而有些懊恼,这次就干脆窜出了一大截。

江澄跟在蓝涣身后进了门,刚回身把门带上就被蓝涣从身后抱住了,蓝涣好像怔忪了半晌,江澄等了他不短的时间,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回身碰了碰他的额头,道:“多大的人了,进屋学习去,我还有个课题没做完呢。”

他和蓝涣早在几年前就确定了关系,算得上是蓝涣的谋划已久和江澄的头脑一热,江澄到最后也没明白蓝涣为什么在还来得及谈一场苦涩如青梅般的初恋的年纪,飞蛾扑火似的投入了一场还不一定有什么结果的爱情里,最后在他漫长的剖析中被定义为是少年人一时的胡闹,却偏偏没去想自己晦暗不明的感情。

蓝涣笑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箱子,轻声道:“你还在想我们的事情吗?我想得很清楚了......你也不需要这样瞻前顾后。”

江澄没来由地烦躁,他避开了蓝涣的视线,只感觉那道目光宛如实质,毫不留情地炙烤着他的灵魂。

正因如此江澄才会瞻前顾后,他总感到自己所能付出的感情永远也无法和蓝涣比肩,年轻人倾注了满腔热血的感情灼热地包裹着他,毫无杂质的目光永远落在他身上,他怕两个人最后会走到什么无法挽回的地步。

蓝涣已经翻开了书,江澄端着一杯水靠在门口看着蓝涣的背影,台灯的光是冷的,窗帘没拉,玻璃窗在无边的夜色里投射出一个少年人专注学习的影子,那一杯水的热度很快透过薄薄的骨瓷散发出去,到最后变得冰凉,冷意直渗到骨缝里。


江澄前段时间跟着老师在研究所完成了一项持续了几年的研究,他虽然到得晚,但却因为参与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研究被特别给予了奖项,成功留在学校任教,他的老师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关于一个亚洲学生能留校任教的事情夸赞了他很多次,并希望他能一直留下来,参与下一个项目的研究。

江澄父母早亡,留在国外本可以无牵无挂,但偏偏有一个蓝涣,蓝涣身后根系复杂的家族会拖住他的脚步,蓝涣永远逃不出无形的束缚,血浓于水的亲情会变成悬在他们之间最尖锐的一把刀,一时不查便会当头落下。

江澄叹了口气,转身到冰箱里去翻找,想在这时候给蓝涣再做点什么当夜宵,却只找到了一篮子鸡蛋,只能认命地拿了锅打算先煎个蛋,他不知道蓝涣这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外卖盒子倒是没留下,但冰箱干净得没怎么放过东西,肯定不是个能安心自己做饭的人。

鸡蛋打在烧热的锅里慢慢卷起来金黄的边,蓝涣在书房里早就学不进去了,这时候就干脆合上书几步跑到厨房里,再一次从身后抱住江澄,笑到:“这么晚煎鸡蛋做什么?”

江澄顿了一下,利落地把鸡蛋翻了个面,哼笑一声却没说话。

蓝涣就得寸进尺地在江澄的耳尖落下一个亲吻,江澄偏了偏头,无奈道:“一会儿煎糊了,你先消停点。”

蓝涣就退开了一些,坐在餐桌边撑着脸看江澄煎鸡蛋,江澄最后把煎得金黄的鸡蛋盛到盘子里,想了想还是洒了一点糖上去,说:“我之前上高中的时候晚自习也和现在一样长,那时候回到家总是饿的,时间又不够,只能自己煎鸡蛋了。”

蓝涣只是笑,鸡蛋是溏心的,筷子尖一戳就流淌出金灿灿的蛋黄,江澄若无其事地刷微博,假装自己看不到蓝涣专注的目光。


吃完夜宵蓝涣又看了一会儿书就准备洗漱睡觉,江澄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和他挤在狭小的洗手台边刷完了牙,蓝涣又问江澄刚下飞机要不要洗个澡,再过半个小时热水就要停了,江澄顺手接过蓝涣递来的干净毛巾,把他推出去关上了门。

等到江澄吹干了头发走出来的时候蓝涣已经躺下了,他们早就确定了关系,这时候再说什么打地铺未免矫情,再加上江澄向来怕冷,便也自然地钻进蓝涣已经捂得温暖的被窝里。

蓝涣迷迷糊糊地问他说你不是还有课题没写吗,江澄就叫他闭嘴快睡,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话音才落下蓝涣就贴上来把江澄整个人都拽进了怀里,江澄迟疑了片刻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

他自然是睡不着的,于是在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过去的时候,听到身边有细微的动静,蓝涣刻意压低了声音,想来是以为他睡了,才敢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地倾倒出来。

江澄知道他的大部分心思,却始终没猜到蓝涣的那点把他捧在手心的小心翼翼是哪里来的,直到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蓝涣的声音几乎都带上了哭腔,年轻人偏偏什么都明白,只是撑起身体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絮絮说着自己的心意。

蓝涣知道了,他想,连我自己都没明白我的选择,蓝涣却知道。

我要放弃他了。

江澄最后还是没睡着,蓝涣支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平稳下来,江澄就放轻了动作拉开两人的距离,在黑暗中端详年轻人相较上一次见面更加成熟的轮廓。

他忽然觉得眼眶发烫,流淌的月光取代应有或者不应有的泪水覆盖在他的脸上。

他在等待天亮,然后将在明天下午登上飞机,去往他生活了几年,也许也要再生活很多年的地方。


蓝涣睁开眼,江澄已经提前下楼买了面包,又煎了鸡蛋夹在面包片里,牛奶在小锅里咕嘟咕嘟地膨胀,江澄眼疾手快地关了火。

蓝涣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回国安顿?”

江澄把一杯牛奶放在他手边,含糊地回应他。


“等等吧,再等等。”




——tbc/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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