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社畜.jpg
【曦澄】微光（四）
真的流水账
我不配写长篇
啊我的天不说了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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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这一次手术来的突然，蓝曦臣自作主张地把钱交了，回到病房的时候江澄已经睡着了，手机关着机落在江澄手边，他便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在床头，搬了个凳子坐过来。
打着点滴的手轻易变得冰凉，蓝曦臣捂了捂江澄的手指，最后还是觉得不暖和，就干脆小心地把他的手包裹起来，江澄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蓝曦臣就不得不按住江澄的手腕让他先安静下来，
江澄在睡梦中皱起眉来，喃喃地说着什么，蓝曦臣凑过去听，模模糊糊是两个重复的字眼。
快跑。
蓝曦臣顿了一下，病房的门就被推开，金凌攥着手机焦急地跑进来，他这一声动静太大，江澄蓦地睁开眼睛，蓝曦臣飞快地收回手，江澄自己撑着床坐起来，脸色显而易见地苍白，神色却是锋利的，冷冷道：“还知道有我这个舅舅？”
金凌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蓝曦臣就站起身将病床边的小凳让给他，金凌坐下来小声说：“舅舅我错啦......我下学期一定好好学习。”
江澄停下来呼出一口气，麻醉的效果过了伤口就钻心地疼，他笑了一下又说：“今天老师来家访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么？以为跑走就没事了是吧。”
“舅舅！”金凌偷眼瞄了瞄蓝曦臣，脸色有点尴尬，显然江澄当着老师的面说他还是让他有些不服气的，江澄这次却没再给他面子，顿了片刻又说：“你现在的成绩是你自己玩出来的，姐姐身体不好我叫她去国外疗养，感情我不是你父母你就可以不服我的管了？”
蓝曦臣叹了口气，转身走出病房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给魏无羡去了个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照顾一下金凌，江澄住院了。
魏无羡的电话很快打过来了，青年人在那边气急败坏地说江澄只问他有没有时间照顾金凌，还以为只是舅甥两个人闹别扭，没想到出了这么个事情——
蓝曦臣刚想再说什么，魏无羡又说：“蓝大哥不好意思啊，忘机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我和他现在在外地呢，你和江澄......怎么样了？”
“江澄现在不想提这个问题，我觉得他现在这样其实还不错，先不提这个，”蓝曦臣轻咳一声，“我会和他说，把金凌接回去先照顾一段时间。”
魏无羡就笑了，又道：“江澄那边我会请护工的，蓝大哥你就不要操心啦，当然送个饭什么的也好啊。”
蓝曦臣笑着应下来，挂了电话就听到病房里咣当一声响，随后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他顾不得太多连忙跑进去，江澄已经把手背上扎的针扯了下来，他摆在一旁的水杯被摔碎在地上，金凌被泼了半身的水红着眼眶站的远远的。
“蓝曦臣你出去，”江澄喘了口气，伸手摸了什么物事就朝着金凌扔出去，蓝曦臣拦了一下勉强接住了，却是江澄的手机，江澄冷笑一声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你这个样子谁相信你在学校学过习——你看看你学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金凌扯着嗓子吼：“谁说我没学习！我就这一次没考好你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我看你就是嫌我麻烦了，你都不是我们家人你凭什么这么管我！”
江澄愣了一下，一双杏眼就瞪大了，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不是你们家的人？”
这边的动静不小，护士听了声响连忙跑进来，看着被揪下来的吊瓶急着数落江澄，金凌一声不响地抿着嘴跑出去，蓝曦臣坐下来轻声安抚江澄，江澄却道：“你去叫他回来。”
“江澄，”蓝曦臣微微皱了眉头，温声道，“金凌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我会把他接过去照顾的。”
江澄就嗤笑一声，年轻的小护士看着他黑如锅底的脸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数落的人脾气好像不太好，闭了嘴拽过来江澄的另一只手给他扎针，半晌又凶巴巴道：“这回再拔下来就要扎脚了啊，只有小孩子才会动不动拔针知道吗。”
江澄被她逗笑了，蓝曦臣看在眼里，神色含上一点忧虑，片刻后还是温和得毫无瑕疵的笑容。
最后蓝曦臣要去找金凌的时候被江澄拦住了，江澄看了他片刻又道：“你今天晚上去我那接金凌吧，他应该是回去了。”
蓝曦臣将一杯温水递给他，江澄轻轻摇了摇头，蓝曦臣就试探着用自己的手去捂热他的指尖，江澄偏过头看他一眼，眉宇间有倦怠的冷色，却没再挣开。
蓝曦臣给予他的气氛是很舒服的，这让江澄很轻易地回想起来他和蓝曦臣在一起的那几年，两个人的相处以蓝曦臣包容居多，江澄想尽可能多的付出却也总是感到空无着落，等到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江澄发现自己的生活几乎处处都是蓝曦臣的印记，他那时候生怕事发牵连到身边的人，自己辞了工作跨越大半个中国来到这里。
没想到冤家路窄。
他有些昏昏欲睡，但疼痛又使他不得不清醒过来，蓝曦臣试着和他说些什么，江澄在两个人分开了不知多久后终于有了足够的耐心，安静地听他说完，冷淡地应一声。
蓝曦臣又说：“你工作那边......”
江澄打断他道：“没什么事，我被停职了，正打算再找一个工作。”
蓝曦臣沉默了一下，病房门口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响着，江澄试着将手抽回来，又被蓝曦臣轻柔地攥住，他抬眼就望进了蓝曦臣盛满了温柔的眼睛。
然后宁静的气氛就被蓝曦臣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江澄见他走出去接电话，回想了一下这个手机铃声猛然发现是分手前几个月自己随手给他换上的。
蓝曦臣回来的时候江澄随口问他是谁，蓝曦臣顿了一下，轻声道是一个学生，这段时间总打电话来问题，学习挺努力的。
江澄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突然道：“你最好注意点，这种事情沾染上可真的不好收场。”
“孩子们长大了，”江澄笑了笑，“翅膀硬了就会飞起来，你控制不了的。”
蓝曦臣深深看着他。
“我控制不了的事情很多，但有些事情我不可能放弃。”
江澄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有些狼狈地扭过了头。
经了这一遭江澄对蓝曦臣的态度好歹是软化了些，蓝曦臣下了班会去医院陪江澄聊一会，江澄被他连续几天送来的粥影响得一见到他就面有菜色，蓝曦臣小心地避开了关于他们当初的话题，带着点无奈说起来金凌还在闹脾气。
江澄横眉竖目道你不用管他，我之前没打断他的腿真是便宜那小子，蓝曦臣就笑起来，试探性地将手覆在江澄有些凉的手背上，江澄就借着玩手机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
前段时间魏无羡拉着江澄打王者荣耀，蓝曦臣不知道江澄在哪，魏无羡又并不打算告诉他，就只能从魏无羡说漏嘴的只言片语中推测江澄的生活。
江澄在大学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工作了之后就稳下来，只余下一点桀骜不驯的冷，打游戏的时候却又极易怒，蓝曦臣试着开了一个号和他们组队，四排碰到过一个十分拖后腿的队友，江澄忙着打野，百忙之中只打了一句：你开语音。
接着不愿透露姓名的江先生骂哭了队友。
蓝曦臣从他和魏无羡的互怼中大概猜出了他现在的境地，他隐约知道是什么人在压江澄，但江澄不说他也没办法问。
也许当初江澄提分手也是因为这个。他这边走着神，那边江澄就道：“你回去吧，我这也不需要人......医药费什么的你报个数，我出院了一并转给你。”
蓝曦臣有点无奈地向他笑，说：“江澄，你能不能......”
江澄轻飘飘地一摆手。
“不能。”
魏无羡的电话每次都是突如其来的，江澄接起来还没放到耳边就听到魏无羡的咆哮：“江澄你他妈又搞出什么事情了？”
江澄被他吼得一愣，难得气弱地开口：“怎么了？我能搞出什么事情？最招人烦的还不是你——”
“蓝大哥在么？”魏无羡压低了声音，江澄看了看蓝曦臣，道：“他在，晚些说吧。”
蓝曦臣叹息了一声，站起身开门走出去，魏无羡听到这边的动静，猜蓝曦臣已经走了，语气凝重地开口：“温家的人找到你那边去了，你停职也是他们搞的鬼。”
江澄没吭声。
魏无羡语重心长地劝他，说：“蓝湛在想办法了，你要不要和蓝大哥商量一下......”
“不用，”江澄冷冷道，“他没有我会过得更好。”
魏无羡哽了一下，说江澄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蓝大哥对你怎么样你看不清楚么？
江澄心中一片奇异的平静，他事不关己地想，我当然清楚。
然后他说：“那我要怎么办？让他赴汤蹈火？然后等到车祸什么的真的降临到他的生活里再说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何必呢。”
——tbc——
